捧着录取通知书,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期望这一刻早日到来,但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我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因为我知道,未名湖边、博雅塔下挑灯夜战的时光,只是我在漫漫求学路上一段短暂的旅程,体验过这一段经历之后,生活还是要毫不迟疑地继续下去。然而,我不会忘记我在燕园里的付出与收获、欢笑与泪水,一如我永远也不能忘却那一波三折的考研之路。
为“爱”痴狂,放弃保研
从小到大,我唯一没有犯过愁的事情,就是学习;在学习上,我从不缺少的,就是“第一”。但这个“规律”,在我高考时却发生了意外。千禧之年的盛夏,我以差全国重点线2分的尴尬成绩进入了山东某所省重点大学。
在大学时光飞逝的第三个年头,我游刃有余地占据着班级第一、年级第三的位置,本校研究生的保送名额已然是我的囊中之物。而同时,像很多女生一样,我对隔壁班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王子”也暗生爱慕。社团工作中的默契配合,联谊活动中的互帮互助,人生理想的交流倾听,使情窦初开的我不懂得去如何辨析确认什么就将自己的感觉当成了两人之间的恋爱。一次偶然交谈中,他向我透露了希望去上海维续求学的想法,冲动的我随即作出了放弃保送而报考上海外国语大学的惊人决定。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注定了我的考研之路因掺杂着太多的感情因素而充满了波折和意外。
大三的第一个学期,伴着周围同学或不解或佩服的眼光,我开始了报考上外的考研之路。我的外语很好,是报考上外的一个优势,三年来扎实的专业功底使我的复习得心应手。我好像已经看到上外的大门在向我敞开,而他也在对岸微笑着向我挥手。这次的选择,感性胜过了考研本身对我的意义,而我也没有将这个决定告知以为我稳拿保送入场券的父母。
谁动了我的保送名额
就在我沉浸于未来美好的憧憬中时,妈妈却发生了车祸,右手臂被撞骨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备考,开始了在学校、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奔波的辛苦生活。那时正值大三暑假,大多数考研的同学正复习得如火如荼。
一天晚上,妈妈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看着她绑着石膏的手臂,看着她两鬓渐白的头发,想想自己一直隐瞒着她的决定,放弃保研的想法第一次有了动摇。可是转念一想,坚持,再坚持一下,这几个月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于是,我还是在照顾妈妈的间歇回到学校复习.但看着大家都开始着手准备政治课的复习,我心里的自信和乐观也开始一点点消失。
“生活总是喜欢在你失意时再给你致命的一击”。一天复习空闲聊天,邻班的同学对我说:“你知道吗,我们班的XX准备报考清华,好厉害啊,之前从来没有人报过的……”听完这句话,我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也正是这句话,猛然间点醒了一直沉浸在自我编织的梦里的我——原来所有想象中的美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唯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在一瞬间瓦解,我成了一叶置身于汪洋大海而失去航向的小舟,迷茫而无助。精神上的压力、对母亲病痛的担忧、自己身体的疲惫,加上情感的打击,我终于不合时宜地病倒了。我突然间对“雪上加霜”这个成语有了更切身的理解。这时已经是大四开学了,三年的成绩我年级排名第三保送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在当时看来,接受保研是我不能不为之的选择。
一天上午,我很轻松地参加完保送面试,回家看了妈妈,晚上又回到学校。我明显感觉到周围同学看我的眼光怪怪的,我没有多想。晚自习结束了,天突然下起雨来,我正准备和舍友回去休息,班上的好友走过来对我说:“我请你吃东西吧!”一个很突兀的邀请。正当我愣愣不解时,舍友已经就势把我拉向校门外。席间,好友对我说:“你为什么非要保送呢?我要是你,学习这么好,系里让我保送我也不稀罕。我现在考本校,是能力不够没办法……”
今晚大家都很异样,我心里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三个人撑着伞往回走,默默地谁都不说话。进楼之前,舍友停下来对我说:“你没保送上,下午辅导员来找过你。你想哭现在就哭吧,别进去让有的人看热闹。”我一下子呆住了,却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是配合我理应悲愤的心情,还是替我流淌悲伤的泪水?
我独自一个人跑到电话亭,给家里通报了这个消息。电话郡头传来妈妈出奇平和的声音:“孩子,你学习一直很优秀,马上顺利读完大学了,妈妈已经很安慰很自豪了。”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奔涌出来,我用放纵的哭泣来回应家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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